“不得不承认十发先生比我噱”
“尽管我在舞台上唱滑稽、演喜剧，播撒笑的种子，但是，不得不承认十发先生比我噱。”在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刚出版的《程十发研究》中，滑稽演员王汝刚有篇文章记录了程十发的种种“噱段子”。王汝刚说，程十发先生不仅是位书画大师，还是位幽默大师。他才思敏捷，反应准确，言谈之中妙语连珠、充满机智，不经意间爆出智慧的火花。王汝刚是个有心人，把十发先生的“妙语”都记录了下来。
即兴回答
日常生活中，程十发先生说话有些“口吃”，但是，他的即兴回答不仅流利，而且风趣：有人要求与大师合影，他都会满足，碰上姓顾的，他不忘道谢：“谢谢照顾。”遇到姓关的，则称谢：“多谢关照。”小姐请他吃香蕉，他回答得更妙：“多谢小姐的‘美人蕉’(一种花卉)。”有人请他签名，他来者不拒地说：“不要紧的，又不是开银行支票。”大家称赞十发先生“真是幽默”，他付之一笑：“幽默二字，在中文里解释不太好，幽默是幽灵的幽，默是默哀的默，吓人的……”
“开画展”
步入老年后，程十发先生谢绝不少应酬和活动，包括去国外办画展。有位富翁亲自上门动员十发先生去澳门开画展。他推托说，身体不佳，车马劳顿吃不消。那富翁答应办理头等机舱座位。十发先生婉言谢绝：“我最近没有新作品，开不成画展。”那富翁不肯放弃，坚持说：“只要大师到场，没有画也不要紧。”十发先生闻言大笑：“没有画开什么画展，要么是开我的‘人体展览会’？”
“最后一拍”
随程十发先生参加老友追悼会，原来秩序井然，向遗体告别时一位吊唁者拍胸顿足，号啕大哭，整个会场秩序大乱，有人责怪这位吊唁者：“人也死了，何必？”十发先生接口说：“这叫‘最后一拍’。”
同样效果
有位富商送给程十发先生一条丝绸内裤，再三对十发先生说：“我买了这条裤子送给你，你必须自己穿，千万不要送人，因为这条丝绸裤子价钱很大，穿在身上很舒服，滑溜溜就像没有穿一样。”十发先生说：“我一分钱不花，倒也有同样的效果。”
跳河
有一次，十发先生到一家饭店用餐，老板擅自在一旁准备好笔墨纸张，非得让十发先生题字不可：“程先生，笔也准备好了，请你快写吧。”十发先生说：“你准备好了笔，我就一定要写吗？那你门口有条河，你手一指，难道我就要往里跳吗？”
女秘书
一位农民企业家，财大气粗，拜访十发大师，倾吐心中烦恼：“日子过得不舒心，身边缺少一个女秘书。”十发先生问：“你找的秘书有什么要求？”那人说：“年轻漂亮。”十发先生明白了，开导道：“找秘书不是找对象，不必苛求年轻漂亮，应当首先考虑工作能力如何。”企业家说：“那你的意见呢？”十发先生一本正经地说：“你不妨找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婆，满头白发，气度不凡。出去办事，沒人欺侮，十拿九稳成功。”“啥道理？”“人家看见老秘书，一定会联想到你们公司历史悠久，属于少东家带老管家，办事牢靠。”
“粢饭糕”
有人向十发先生反映：“现在评奖尺度过宽，动不动就是什么优秀青年艺术家啊、当代美术大师啊。这样下去，今后竟想不出怎么样去褒奖一位画家。”十发先生告诉他，“看到优秀的人才，不必称他为大师，只须口头表扬他，你画得真好，仅次于梵高——次凡高(粢饭糕)。”
多年来，王汝刚还记录了不少程十发先生与他的对话，如今读来，简直就像十发先生创作的独脚戏剧本。“许多噱头已经被我‘改头换面’运用到舞台上，效果相当不错！”
本报记者 林明杰
